黄河源头在哪里 黄河源头在哪个县

时间:2023-04-20 07:08/span> 作者:tiger 分类: 经验 浏览:5894 评论:0

黄河源头真在罗布泊?到了此地,我们会发现乾隆和汉武帝是对的!

提示:在古人的“暗河理论”里,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与黑河一样发源于祁连山的党河、疏勒河之间是有暗河的,它们不但是相通的,而且与黄河也是相通的。这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幅远古时祁连山的生态画卷,而乾隆与汉武帝一样,面对河源问题,他们心里装着的分明不仅仅是河源。我们真的没必要取笑他们,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我们脑袋的层次也许太低,更何况这在我们不甚了解的远古是一个事实。

甘肃:玉门关

我们首先选择了玉门关。其位于中国敦煌市西北约90公里处,是中国境内连通丝绸之路上的重要关隘之一。而从玉门关至阳关大约需要一小时的车程,不足百公里的样子。遥想当年,玉门关和阳关为汉代设在丝绸之路南北两道上的重要关隘,它们就像威武的战士,伫立于咽喉要道,迎送着古往今来的一切高朋佳宾以及走卒商贩。

道路笔直平整,这也是河西地区在此次考察采访中给我们最为深刻的印象之一,有时候,行于其上,感觉前方的路面仿佛有水,但走近了路面还是路面。道边的戈壁大多被保护了起来,除了围网,每隔一段就会看到保护生态或严禁乱弃废物的宣传牌。一路上,除了偶遇的车辆,没有一星半点绿色的生的迹象。所以,我们认定了这是一处“绝境”,但在其间又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活的,鲜活的,因而也期盼着能出现传说中的海市蜃楼了。

大汉王朝在2000多年前“列四郡、据两关”,四郡指武威、张掖、酒泉、敦煌,两关指的是阳关和玉门关。阳关因居玉门关之南,故称阳关,而居于阳关之北的玉门关当然就是一座阴关了。阴阳学说在那时汉人的意识里甚至是不可抗拒的,一阴一阳才有发展、才有希望,他们信这个。这是一种文化的生态。

甘肃风光

如此一说,玉门关在这荒原上就像是一位柔情的美女,被有才的汉人以玉而命名了,玉者,属阴也。汉人的有才在于他们没有将它称为阴关、鬼门关,将它叫做玉门关,“巧合”的是,西域的和田美玉在汉朝甚至其前就经此处进入中原。所以,这个名字也就非常顺理成章而且巧妙美好地避开了人们的忌讳。

大约在公元前121年——前107年间,汉朝修筑酒泉至玉门间的长城,阳关和玉门关就是这期间设立的。前行不久,我们便看到公路两边有两座仿汉的类似于牌楼模样的建筑,上面写着四句诗,但字迹已经很难分辨,隐约看得其中二句:吟凉州词唱渭城曲重走阳关大道,听漠风望祁连雪又回古郡敦煌。

严格意义上说,我们并非挥文成军、摆弄风月的文人,但我们一定知道,汉朝人把长城都修到了罗布泊,阳关与玉门关这一带在过去应该是有水而且是不十分缺水的。史实也是这样的,汉朝设立的敦煌郡最初只是一个小小的郡,它的发展却非常地快,郡治敦煌县,还管理着另外的5个县:冥安、效谷、渊泉、广至、龙勒。这相当于我们今天的一个地级市。

据汉平帝元始二年(公元2年)人口统计资料显示,当时的敦煌郡有11200户,38335人。今天的专家研究表明,汉初人口只有1500万,为西汉末人口应有6300万。而元始二年汉朝的人口数量应该是两汉之最,不涉及隐户及外族当在6000万。

这就是说,在汉代人口最多的时候,敦煌郡的人口也没有超过4万人。这同时表明,在当时的生态环境之下,敦煌郡养活这么多的人口是不存在问题的,因为就今天留下来的史料而言,我们似乎还读不到这一区域当年因为缺水而使人们无法生存的状况。

据郦道元《水经注》中记载,东汉以后,由于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其时,敦煌的将领率兵1000人来到楼兰,又召集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士3000人,不分昼夜横断注滨河,引水进入楼兰,缓解了楼兰缺水困境。可见,当时敦煌与楼兰的境况是完全不同的。

楼兰

敦煌的辉煌在于汉唐,悬泉置出土的中国迄今最早的环境保护法,也有力地说明了汉时人们有这里的开发应该是有序且科学的,而到了宋元,这里基本属于衰落的状态,至明朝则进入历史上的最低谷,敦煌的汉唐子孙不仅消失无踪。

对此,《敦煌县志》的记载是这样的:“明嘉靖初,为吐蕃所扰,民皆内徙,土地没于吐蕃。”意思是,当时这里的汉族人全都逃跑回了内地。可想而知,其昔日繁荣的商贸和发达的文化风光不再便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而留下来的少数民族“素不习农”,致使大量土地闲置荒芜。

雅丹一距离敦煌180km 千百年风的侵蚀,形成千奇百怪的土丘!更像一座隐藏于沙漠深处的古老城堡!

清康熙后期,清王朝渐次收复了嘉峪关外的广大地区,1725年,清政府在敦煌建立沙州卫,并开始将从内地56个州县迁来的移民分散并聚族而居在敦煌六隅(东北、中北、西北、东南、西南、中南)的56个坊内。关于这次移民的数量,史书给我们答案是2400户(约1万人),政府不仅给他们“特发帑金,给沿途口粮、皮衣、盘费”,到了敦煌后又借给牛骡、农具、籽种以及7个月的口粮,并提供“房价”和耕地。他们由此开始在敦煌垦荒定居。

将石之瑛《开设沙州记》中说:“雍正三年,皇上命设沙州所。四年,川陕总督岳公(岳钟琪)巡边,至沙州相度地利,题请改卫,并招甘省无业穷民二千四百户,开垦屯种。”岳钟琪上报朝廷的方案是:“现在沙州之地,除酌留五万余亩,仍查兵之有余丁者,方准拨给耕种外,如耕种不完,应与所余剩之二十四万余亩,尽行招民开垦,方充有济,计招民一户给地一百亩,共应招两千四百户。”可见,当时敦煌的耕地有近30万亩,除兵丁继续耕种5万余亩外,其余的24万余亩土地均由这些移民来耕种。

我们不否认清朝再度经营敦煌的重要的历史意义,但又不能不说,也许,对于敦煌的过度开发就是从那以后开始的。

在玉门关有着这样两个耐人寻味的传说,一个叫“马迷途”,一个叫“病骆驼”,它们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马迷途是一个地方,是玉门关附近的一个驿站。在那个久远的年代里,过往的商队常于此在这里迷路,一次,有个商队刚进入“马迷途”不久就迷路了,正当人们正在焦急万分之际,忽见不远处落下一只孤雁。商队中一个小伙子悄悄地把大雁抓住,心地善良的他,把它抱在怀里,准备带出“马迷途”后再放掉。

过了一会儿,小伙子见大雁流着眼泪咕噜咕噜地叫着说:“请给我食,我能将你们引出马迷途!”小伙子听后恍然大悟,知道大雁是因为饿得飞不动才掉队的,就拿出自己的干粮和水让大雁吃个饱。大雁吃饱以后,呼地飞上天空,不断盘旋,果然领着商队走出了“马迷途”,顺利到达玉门关。

为了感谢大雁的引路之恩,商队的老板挑了一块最大最好的夜光墨绿玉,镶在关楼的顶端,每当夜幕降临之际,这块玉便发出耀眼的光芒,方圆数十里之外看得清清楚楚,过往商队因此有了目标,再也不迷路了。

汉代河仓城。 位于玉门关东北12公里处,据考证是汉代玉门关用土夯筑而成的军事给养库。

这是传说,事实是当时由西域到达玉门关地形十分复杂,用史书里的话说就是沼泽遍布、沟壑纵横、森林蔽日、杂草丛生,再加上这一带夏季白天天气酷热,人畜都极易中暑,就连老马也会晕头转向,难以识途,所以,便被叫做“马迷途”了。

“病骆驼”的故事大致与“马迷途”相似,据说,当年驮运货物的骆驼一入玉门关就会病倒,这让人们痛不已。很快,便出现了一位高人,自称有妙手回春包治百病的能力,看着那些生病了的骆驼,他说:“这些骆驼是因为长期在大漠上行走,沾染了大漠上的邪气,所以一进城就病倒了。你们要在这关口的门上镶嵌一块玉石,骆驼身上的邪气就全都被洗净了,你们的骆驼就可以好起来。”于是,商人赶紧从货物里挑选了一块质量最上乘的墨玉,镶在了城门上。果然,不出半天,商队里的骆驼全都好了起来,行走如初。

其实,这根本不是什么大漠上有邪气,负重的骆驼在来到玉门关之前,已是饥饿与困顿不堪,到了玉门关,饱吃饱喝是自然,因而引起身体的不适也便成了正常的。这与“马迷途”的故事一起告诉了人们这样一个事实:过去,玉门关的生态还是非常不错的,否则就担当不起对过往商队的供给,同时,玉门关以西的生态恶劣已不言而喻了。

甘肃敦煌:中国保存最完整的汉代长城遗址

传说就这样把我们引入了一个历史的纵深,而最神奇的莫过于敦煌人的母亲河党河。发源于祁连山冰川党河,是一条地渗河流,在其最上游,人们是看不到河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条“暗河,其地渗也造就这一区域地下的许多暗流。这会让人想到什么呢?

著名古籍《尚书·禹贡》中,曾有过夏禹“导河积石”的记载。这是中国历史上关于黄河的最早记载。因此,便有了古人认为黄河源头在今青海东南部的积石山说法。但在我们史籍里,还有黄河源头在罗布泊的说法,《汉书》记载:其河(塔里木河)有两源,一出葱岭山、一出于阗。于阗在南山下,其河北流,与葱岭河合,东注蒲昌海。蒲昌海—名盐泽者也,去玉门、阳关三百余里,广袤三百里。其水亭居,冬夏不增减,皆以为潜行地下,南出于积石,为中国河云。

什么意思?塔里木河也是中国河(黄河)的河源,它的注入地罗布泊(蒲昌海)与发源于积石山的黄河是有“暗河”(潜行地下)相连的。很多人都觉得这种描述非常可笑,甚至觉得古人不熟悉地理,把河源的位置给弄错了。事实是,张骞去西域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使命,即是寻找河源。他在给汉武帝的考察报告里,将新疆塔里木河当成黄河源,并认为黄河发源于于阗。

罗布泊

汉武帝听后非常高兴,后来又专门派人再次考察,并“案古图书”,将黄河发源的山命名为昆仑。需要注意的是,所谓“案古图书”就是上古流传下的文字和地图资料,汉武帝拿它们当依据,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即:在汉武帝之前的中国古代地图,已饱含了今新疆的信息,绘入了新疆的山川。也就是说,在中国文化中,“昆仑”、“河源”象征着国脉,而“昆仑山与黄河河源在西域”,表明西域自古便是中国文化共同体中不可分割的重要区域。

有意思的是,到了清朝,中国人已基本认清了河源到底在哪里,但乾隆皇帝依然坚持汉代及其以前的观点,即黄河源头在积石山以及积石山与罗布泊之间有“暗河”,是相通的。因为这个原因,纪昀在编纂汇集河源考察资料的《河源记略》时,依然将塔里木河和罗布泊“说”成了黄河源头。对此,我们现在有些人认为乾隆是个偏执狂、没文化、尽闹笑话,事实果真如此吗?回答只能是这些人因为无知而无畏。

黑河落日

今天,面对玉门关、面对玉门关的这块洪荒戈壁,我们想到了同样发源于祁连山的另一河——黑河。人们把黑河的下游地段称为额济纳河,分东西两支,西支称西河、木林河;东支称东河,也叫纳林河,无定河,最终是流入了黄河的。

在古人的“暗河理论”里,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与黑河一样发源于祁连山的党河、疏勒河之间是有暗河的,它们不但是相通的,而且与黄河也是相通的。这为我们勾勒出了一幅远古时祁连山的生态画卷,而乾隆与汉武帝一样,面对河源问题,他们心里装着的分明不仅仅是河源。我们真的没必要取笑他们,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我们脑袋的层次也许太低,更何况这在我们不甚了解的远古是一个事实。

“额济纳”为党项语“亦集乃”的音转,意为黑水或黑河。但清末学者何秋涛在为清张穆所著的《蒙古游牧记》作注时,曾引徐星伯先生所云,认为“额济纳为蒙古语,意幽隐也”。追寻一条河流,这个“隐”字在此意味深长。

内蒙古阿拉善额济纳旗弱水金沙湾胡杨林落日

此时,玉门关在我们的心中不仅美丽如玉,还变得水淋淋的。而在当下,我们说这些并不是翻历史的老账——面对河源问题,保护生态,对河西、对敦煌来说都是重任在肩、刻不容缓的。(文/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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