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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网-人民日报

《田汉的一生》

谭仲池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

田汉的剧作《关汉卿》《风云儿女》等，或许你没有看过，但国歌的歌词你一定不会陌生；田汉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参加左翼文化运动，一生经历坎坷，创作丰富，他的革命文化实践，杰出戏剧成就，丰富的诗歌、杂文创作，以及对艺术教育、文化管理的贡献，长留现代文艺史册，是中华文化的宝贵财富。

读谭仲池的《田汉的一生》，颇有心得。该作品以时间为序，记述了传主的革命活动、文艺贡献、心路历程以及精神传承，生动描绘田汉作为一个从救亡图存的历史烽火中走来的文艺家，身上所体现的战士的情怀、艺术家的理想、真理追求者的执著。田汉在22岁创作话剧《歌女与琴师》《灵光》并上演。193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九一八”事变后，他写有激励青年抗日的独幕剧《乱钟》，抗战初创作表现不屈民族精神的话剧《卢沟桥》。后为电影《风云儿女》主题曲作词，该词日后成为新中国国歌歌词，为电影《马路天使》插曲《天涯歌女》作词，流传广泛且久远；新中国成立后创作话剧《关汉卿》等重要作品……他以笔为旗、初心不改，风雨人生、砥砺前行，其精神洁净，文心高迈，是一位与革命同行、与人民同心、有着深厚文艺情怀的文艺大家。这部传记着重于田汉精神人格的描绘，概括出田汉的精神：“一是对艺术的热爱与执著，二是服务于人民大众的真诚……他的爱国主义革命激情，追求自由光明的坚定意志，顽强不屈的斗争精神和赤诚、坦荡、热烈、豪爽、浪漫的诗人气质。”这也是统领全篇的精神主纲。

《田汉的一生》描绘田汉孜孜追求艺术的精美，以独特个性、多方面才能，彪炳现代文化史册，并且记述其与艺术家们的过往交谊，勾勒出现代文艺特别是戏剧艺术的史实概貌。田汉的戏剧，林林总总，题材广泛，艺术上不断变化，追求精致完美。他创作丰富，有话剧、京剧、歌剧、电影剧本、地方剧以及诗歌、散文、论文。戏剧创作有100多部，服务于时代和大众，思想内涵深厚，人物形象鲜明。早年虽有对域外艺术的借鉴，但后来历经血与火的现实磨砺，田汉的艺术风格逐渐成形，以现实主义手法，完成多部影响较大的抗战剧、历史剧，在戏剧史上留下多个有节操有风骨的人物。这部传记对田汉艺术成就的变化，从早年借鉴“波西米亚艺术”风格，到后期电影《风云儿女》、话剧《关汉卿》《谢瑶环》《文成公主》等重要作品，有切实的分析；也从田汉个性情怀对艺术风格的影响，综合其他艺术门类，比如诗歌和论文进行分析，让一个立体的艺术家跃然而出。其间，有关长沙人对田汉的称谓“长沙牛”尤为生动。一个艺术家的爱称，体现他倔强、执著、坚韧的性格。他与鲁迅、夏衍、聂耳等人的交谊，留下佳话，弥足珍贵。

传记之作，知人论世，不拘不虚，要激情与理性同在，人物历史与作品成就结合；文化大师的传记，尤其是在已有多本问世的情况下，如何突破窠臼，突出“这一个”，于作者是大考验。作者谭仲池以故乡人的情怀，以文化后学的谦谨心态，考据众多传主史实，走访田汉后人，描写家人心中的田汉，包括他去世时母亲的心结、家乡人特别的怀念。同时，尊重前人成果，引述并标明一些先行者的资料，予以补充和评述。作者擅长诗与散文，作品中很有激情的文本，读来文心斑斓，诗情可鉴。每个章节标题，以精练诗意的文句，概括田汉主要事迹及艺术成就，比如“蔷薇绽放灵光”“遥望天边的晓色”“梅尽仍留香如故”等。

总之，本书以历史、人生、艺术三重视角，写田汉的艺术家人生，写一代戏剧大家的艺术成就、历史贡献以及社会反响，在广阔的社会背景包括中西文化对比中，认知田汉对于中国文化特别是现代文艺的意义。读完这部传记，那唱响于国人心中的国歌歌词的创作者，那个为艺术殚思极虑的戏剧之魂，在每个读者心中都会留下特别的分量。

《 人民日报 》( 2019年11月29日 20 版)